了雨。和平怎么就那么胆大包天?竟领着几个同班同学溜回部委宿舍大院,跑到屋里躲了起来。在学校时,和平一时没找到志东,所以志东并没有参与“逃亡”。小子们正在和平家里自鸣得意,钱大爷就跟了进来,“伟大领袖毛主席最高指示发表,大家都上街游行庆祝,你们在这儿躲着!想当反革命呀?”
一句话惊得小子们赶紧去参加“革命队伍”--游行。和平刚要随同学们出大门,钱大爷一声断喝,“你给我站住!”他见“逃亡者”没有志东,来了章程,“和平!我有话跟你说!”
他威风凛凛,要和平“夹着尾巴”。说志东、志杰就是“根儿正苗红”,自觉地参加游行,而和平“竟敢动邪念”不参加!这是“对抗无产阶级专政”!他训斥够了,话锋一转,“你得替你爸爸想想!他有历史问题,在单位受管制!你在家里少给他惹事儿!”
这简直是羞辱!和平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他忿忿的、无言的走出了大门,但没参加游行,只是在街上茫然地走了几个钟头。他无计可施,只能更恶毒地恶作剧!第二天早上,钱大爷发现他养了七、八年的五条大草金鱼都死去,漂在自家门前的大瓦盆鱼缸的水面上!六六年“文革”破“四旧”时他都没舍得倒了这鱼。他惊骇地走到这直径一米多的大圆鱼缸边要看个究竟,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敌敌畏”农药的味儿!再往前一看,咦!他的月季花怎么也不对劲?叶子发蔫!定睛一瞅,都被“揠苗助长”!他这个咬牙切齿,当然想象的出这是谁干的。
和平没有将自己的恶毒告诉任何人,包括志东、志杰。没事儿时半大小子们坐在一起就骂钱大爷寻开心,发着狠的诅咒。要把老秃头割下来当球踢,把他的胳膊腿剁掉,还要吃他的心肝!他的老伴儿也别想逃。别看你慈眉善目,这回对不起了!宰了!他的孙女也杀掉!是扔在水缸里活活淹死的!切齿到开心处,三个孩子开怀大笑。尤其说到要把钱大爷赤条条地绑好,用开水细细地浇他,让他痛苦地叫小哥儿几个祖宗时,简直是乐不可支。最后把他埋在葡萄架下,与死猫作伴。大家心里都明白,也就是过过“嘴瘾”,嘿!这么说说也解气。
傍晚,和平看见爸爸下班回来进大门时,被钱大爷截住。他心里一惊!远远看见那老头比比划划,还低着头让他爸看头顶天灵盖上被弹弓打的紫疤,心想,钱大爷肯定会把什么事都赖在他头上。等会儿爸爸问时就一问三不知。钱大爷的头是怎么开花的?不知道!钱大爷为什么总进不去厕所?不知道!钱大爷的金鱼是怎么死的?不知道!钱大爷家门前的花儿是谁拔的?不知道!一概不知道!
可爸爸回到家并没有责问,一直到吃过晚饭才开口,“和平!你和志东、志杰都说了钱大爷些什么?”说着爸爸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什么也没说呀?怎么了?”和平支支吾吾,简直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说了!你们骂钱大爷的话,他都听见了!”
啊?!
是的,就在小哥儿几个坐在走廊里忘乎所以地用话糟蹋钱大爷时,悄悄站在四合院门外的钱大爷听个一清二楚。咳!这有什么?不就是孩子们的疯话嘛?不!他当真了。并不认为仅仅是半大小子们的说说而已!当时他浑身麻木,吓得半死。他在大门口对和平的爸爸说,“您别不在意!别说他们孩子们不敢,给我宽心丸儿吃!我可告诉您!这孩子可是说得出,做得出,没深没浅!他们小孩子无牵无挂!我可是一家人呀!真要是把我杀了,连我老伴儿、孙女都灭了!我可太惨了!太冤了!……我可是一心一意为和平好呀!可能有时说得重了些,可没有歹意呀!您一定回去告诉您孩子,我钱大爷可是一片赤诚之心,为着和平着想!想想呀!我们多少年的老邻居了,彼此感情还不深吗?真的!真的!千万叫他别动邪念!”
和平他爸爸对钱大爷讲,和平他们小孩子绝对不敢如此。不过和平这么恶毒的咒骂也是非常不对的。他回去要好好地教育孩子,叫和平来赔礼道歉。钱大爷一听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的意思是让这孩子别动邪念!赔礼道歉?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您可要说服他呀!”
第二天早上,三半大小子聚在一块儿,说到这事儿差点儿没乐死!志东、志杰的爸爸也在头天晚上要训他俩。“……怎么那么不尊重老人?那钱大爷人不错!你们那么毁骂他,他都信以为真了!他找到我,让你们千万别动手!你们……你们……哈哈哈!”志东、志杰的父亲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和平、志东和志杰他们陷入“财政”紧张。他们一度有九只鸽子,一天就消耗小一斤粮食。前几个月,他们的两对野鸽子为自己和大鹏各趴了两窝洋“斑点”,用掉了不少粮食。大鹏把他一个月大的小洋“斑点”崽儿拿走后,孩子们的粮食储备已见底儿。平日各种渠道弄到的钱越来越少。他们听从大鹏的建议,用“紫半截”和“臊哥儿”换了十斤玉米。人家要一对野鸽子当“保姆”。再见了,“臊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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