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鸽子,当时眼泪就涌出来。
孩子们谁也不吭声,和平转身就往院墙上爬。可他手里拿着死鸽子怎么也爬不上去。鸽子已经死了,先把它扔上房不行吗?可和平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尽管它就是一只最普通的小野搂鸽。他仍小心翼翼地把它攥在手心里,似乎鸽子仅仅是受了伤,休息一下就好。
铁林抢上一步把和平托上院墙。他自己也爬了上来,跟在后面。这时,志东、志杰正好也上了房过来。
“不就是一只野楼(鸽)嘛?我赔你们一只!”铁林说了一句,似乎有和解的意思,见三个小子铁青着脸,充满憎恨地瞪着他,只好一转身回去。
过死的了!铁林他们有气枪,不得不防。能飞的小“点子”被捆上膀。两对老鸽子带小鸽子崽儿、趴蛋也飞不起来。大院里的孩子们都搭拉了脸,第二天早上,只能仰着脸看别人飞鸽子。志东实在受不了,大喊一声,“过死的,(咱们)也得飞鸽子!”他冲进鸽子笼拿出小“点子”,把捆膀的胶布撕下,顺手把鸽子抛向空中。小“点子”兴冲冲地钻入头顶上飞行的“鸽子大编队”。和平赶忙拿了几个煤球上了房,警惕着铁林他们那边的高房,准备一但小“点子”落到他们那边,立刻就砍,抢在韩家兄弟开枪之前把它打起来。铁江也在自家的院墙上,盯着和平这边,手里也照样拿着煤球,担心不比和平少多少。天上的鸽子落下来各归各家时,孩子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终于小“点子”从铁林的鸽子群中分出来,落到志东、志杰的房上。它还真争气。
志东、志杰哥儿俩上了房,来到和平旁边。对面韩家兄弟的鸽子一落就是十几只,一水的洋“斑点”、洋“楼鸽”,真让人嫉妒。而他们现在只有一只小“点子”象点样。再过上一个月,那对“小嘴点子”能飞了又是担心的事儿。家鸽子没(记)性,小鸽子崽儿就更够呛!如果落在铁林那边怎么办?两家的鸽子离得太近。
和平有些后悔昨天没接铁林的话茬儿。他那话的意思是想和。可当时小哥儿几个就想把他吃了!现在过去说和、说和?太掉价儿,要说也得当时说,现在晚了。难道以后一飞鸽子就得有个人准备往对方砍煤球?
那边铁林也上了房。他和这边三半大小子对视着,低头琢磨一会儿,便领着铁江顺房过来。
“哥们儿!今儿我道对不起来了!昨儿个见你们那么爱惜鸽子,我心里难受半天!那么能飞的小鸽子崽儿叫我一枪打了。不过那是在气头儿上,事后我挺后悔。知道赔鸽子你们也不会要。你们就恕我错这一次。今后,我再也不开枪打鸽子!不但你们的,谁的也不打。向毛主席保证不打了!玩儿鸽子咱们就得仗义点儿……
“不过你们也是。光爱惜自己的鸽子,别人的不管!昨天你们要不是先打了我的鸽子,能有以后的事吗?现在可好,每边房上站一人,生怕自家鸽子落过去。这以后还不得打架?这也不是个事儿。咱们都是街坊,别这么干。”
“成!我们也保证再也不打鸽子了。谁打对方的鸽子谁就不是人。向毛主席保证!”和平心还是怨韩家兄弟,但眼下这个“条约”显然对自己有利,他们必须答应。
“好!”铁林正色道。“谁***食言,天打五雷轰!对不起毛主席!”
一晃日子到了深秋。上午的时候,和平、志东、志杰他们刚刚飞完鸽子,院里的一群孩子都来到大门口无所事事地打打闹闹。这阵子他们的三只“点子”飞得很不错。六孩儿把他的两只“紫半截”和“臊哥儿”带大的“小嘴点子”拿回去了。他没有食言,给了和平、志东他们十几斤小粒玉米。这种玉米喂“小嘴点子”最好。粒小,嘴小的“小嘴点子”吃得进去。目前他们没让两对野鸽子趴窝,所以现在一飞就是七只,挂在天上也算一盘。孩子们能不踌躇满志吗?
他们很狂,有些得意忘形,不断地向路过大门口的半大小子们寻衅。看到对方人少就吆喝,“嘿!说你哪!孙子!犯什么照(意思是对方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们)?犯狂打你丫的!”见到对方满脸惊恐,不敢言声,低头匆匆走过,便哈哈一笑,手舞足蹈。有时还跟在后面一个劲地戏弄人家。
“大酱”看见一个十来岁的“鼻涕虫”过来,一把揪下他的帽子!小孩子刚要过来夺,他又猛一扔,帽子被一阵风吹得远远的,在地上不断地翻滚。院里的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鼻涕虫”张口一句,“我操你妈!”
“操你妈!打你丫的!”“大酱”骂着凑上去,张牙舞爪。
那小子公然不畏,“你丫是那庙的和尚?在这儿拔份儿(意思是犯狂)!”
“大酱”只能上前镇压这个挑战者。两人先是相互啐唾沫,然后你一拳,我一脚地厮打。“鼻涕虫”打架很有一套!别看“大酱”长得高胖,却被打得节节败退。和平不得不上前干涉,过去狠狠地把那小子推倒在地。“大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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