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儿子似乎看到了希望,“那不存在问题,放学了我喂;要是我忙了,还有妈妈和你呢。”
“妈妈和我还都有各自工作哩。”我再次试探儿子的心思,“再说前面养鱼,最后连鱼缸不都找不到了吗?”
“不行,反正我要养,”儿子坚定的说,“一百元的望远镜都买了,一对鸽子简直就是九牛之一毛,不再您话下。您必须得给我搞定!”
“吆喝,兔崽子,要挟起你老子来了!”我有些嗔怒,立马变了脸。
看我变了脸,儿子忙改了口,“老爸——,咱俩是什么关系,谁给谁嘛。”他忽然双手搂住我的脖子,脸贴住我的脸,连推带扳,“爸——,谁叫您是我老爸呢!让我妈说说。”妻这个时候站在一旁只是笑,儿子却使劲儿向他妈使眼色。
我这个人,平时工作上是个硬汉子,再棘手的事情,也能处理的妥帖、得体,让领导满意,得领导赏识。可就是心软,听到送葬队伍中女人的哭声,小说、电视剧看到伤心、动情处,常常禁不住替别人流眼泪。更何况眼前是自己亲生儿子。
大概是聪明的儿子看出了我的弱点,猜透了我的心思,我耐不住他的死磨硬缠。
“好,好,那我就想想办法,试试看。”我终于拿定了主意,“可你必须保证,不能影响学习。”
“那哪能呢?实践证明一切。”儿子立刻兴奋了,双手拍打着我的脸,嬉皮笑脸的说,“就说嘛,您是不会让儿子失望的,到底还是老爸的好!踢足球去啦,拜拜!”说罢,脸蹦带跳的出了房门。
好小子,十一二岁就使上门道了,还一套一套的!我对儿子软硬兼施的做法颇有微词,但我自愧不如,仿佛被人涮了一回。
儿子是满足了,可让我上哪儿去弄那玩意儿?“小子,这不是给老爸出难题吗?”回头一想,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无论如何也得全力办到呀!大丈夫一言九鼎。咋的也不能让儿子谁咱无能,事业没干成,连对鸽子都搞不定。那可真是又要遭他白眼了,到时候咱这大男人的脸往哪儿搁呢?往后还有啥资格在他面前摆老爸的臭架子呢?
“可上哪儿去弄鸽子呢?”我冥想着。上鸽市去买,又不愿陷市井之地;托友人去捉,又怕看别人的眉高眼低;还是回故乡吧。故乡定有不掏钱、嗷嗷待哺的鸽子。可眼下这境况,又咋好意思回去。见了爷爷、奶奶们说啥,给父母大人交待啥?想来想去,也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群鸽子飞落到我家。那群鸽子里还有两只白色和平鸽呢。“扑棱棱,扑棱棱”满院的飞上飞下,又一只还落在儿子的肩膀上,瞧东望西的,好不顽皮儿。儿子一手拿玉米,一手端水,笑眯眯的在给鸽子喂食,嘴里还不停的叫噜着,“嘟——,嘟——,嘟——”。鸽子纷纷落到儿子跟前,“咕——,咕——,咕——”的吃着、叫着,活泼幼稚的酷似儿子蹒跚学步时的摇曳之态。忽然,一只鸽子盘旋着将屎拉在了儿子脸上。“呀——”儿子惊叫起来,玉米和水倒在了地上,“扑棱棱——,扑棱棱——”,满院都是鸽子在飞。
我被儿子的叫声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哦,原来是一场梦。我笑了。许是失落的清静,许是清静的失落,我也因此了却了一桩难事,心里踏实了。我继续睡我的觉,做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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