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鹰,仔细地看看。我感到莫名其妙。
萨兀来了,一脸横肉,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母亲上去又是倒奶茶,又是摆炒米,只是赔笑,我盘算着上去给那家伙两巴掌。他的马鞭子竟然没放在蒙古包外!这简直是一种侮辱,他不知道这是大忌吗?可父亲母亲都没有说什么,第一次感到那么窝囊。为了分散我的愤怒,我试着看看我的大妈和哥哥。
有其父必有其子,汉人好像有这样的说法。萨兀的儿子,结实得像匹野马,好像上辈子我家欠他债似地锁着眉,看起来比我大一两岁。我不太自在地把袍子往上提了提。无法想象那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就是我的大妈,她打扮得很体面,粉红的长袍向下垂展着,头上包着绿色的头巾。
“那鹰……”萨兀直瞅着我的父亲。
“哦,清瞳就还给你吧。”父亲垂下了头。
母亲分明说过,那是爷爷在临死前托付给父亲的纯种苍鹰。虽我不曾喜欢过它,可它的孤傲毕竟令我羡慕。
我只记得野马是带着蔑笑走出我们家的,萨兀还小声同父亲耳语了一句,父亲又是无奈地点点头。
我会创造奇迹,你能创造奇迹
此后几天都平静,只是不再有清瞳啾啾的叫声,也没有父亲鸣哨的声音。
我试着壮胆问母亲那天萨兀和父亲说了什么,母亲告诉我,七年后,在成人仪式上,那个野马将用清瞳与我的鹰比试,同时,我们还要摔跤,我说用鸽子行吗,母亲说:“只要有恒心,你会创造奇迹,你的鸽子能创造奇迹。”
正是这句话,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开始像父亲一样狠心地训练我的那只鸽子,我唤它作成吉思汗,我相信,这不仅是我对它的爱,更是对它的执着。
父亲对母亲说,咱们认输算了,省得丢人现眼,而母亲说,再等等吧,到时候找个理由敷衍一下就行了,父亲叹了口气。母亲对着在帐后偷望的我投来了我从未接受过的目光。我拔腿向远方跑去。
成吉思汗更黑了,我不担心,我就是因为太白了,才那么懦弱,我每天让它追着我家的羊飞,甚至让它去啄羊,但没有让它去食肉,既然胜利了,为什么还要进一步腐蚀失败者?
我去找村里的小霸王打架——村长的儿子,虽然我不曾打过他,有时成吉思汗会来帮我,却被小霸王打飞,然后我就冲上去,为成吉思汗报仇,然后成吉思汗再来帮我,就这样轮回,小霸王却并不知道他成了我们的训练工具。
“我”是“我”,但我已不是我了
转瞬,我快成人了,真正地成人了。
集会的准备前夕,我看到了野马,依然那么彪悍,可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我不怕他。
父亲准备去和萨兀“协商”,母亲又劝他:“你不是相信机遇吗?事到如今就听天由命吧。”父亲不知道我用鸽子,只知道,我没有找他借鹰,他料定我会自己出来认输,事先回家了。
萨兀在笑。
野马也在笑。
我也在笑,只是意味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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