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每天做着喂养、训放甚至打扫鸽舍这些具体的事情。他说他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离不开鸽子,只有与鸽子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生存的价值。他说,如果说13岁时我养鸽子只是出于好奇,那么53岁时鸽子已经成为我生活乃至生命的一部分,无法再分开,如果上苍肯再给我40年,93岁时或许我可以参透鸽子乃至生命的真谛。
少年鸽迷
邓文敏从小喜欢小动物,小猫小狗、小鸡小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在他眼里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鸽子,在他看来,鸟能回家,这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每当有鸽群响着鸽哨从他头顶盘旋而过的时候,他就会问自己,它们从哪儿来?哪里又是它们的家?孩子们要回家,是因为那里有他们的父母兄弟,鸽子们要回家,难道就是为那一撮小米,一杯清水吗?它们又是靠着什么记住回家的路呢……有时他也会幻想着,如果我也能像鸽子一样在天空飞翔,那该多好啊!
姑姑家的院子里住进了一位中学教师,随着这位骆老师同时住进了一群军鸽,从那时起,邓文敏也成了姑姑家的常客,每次缠着父母到宝坻去看姑姑,一进院门,他就直奔骆老师的鸽棚,盯着那些白的、灰的、彩色羽毛的鸽子看得出神,好像要从那些鸽子充满了火红、金黄的眼砂背后看出鸽子们的思想和情感,找出他对鸽子们那所有不解和困惑的答案。一次,骆老师把鸽子们带到唐山去放飞,当他看到鸽子们从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地方一只只飞回的那一刻,他彻底地被这些神奇的“鸟儿”吸引了,他确定自己再也不能离开这些小精灵。
骆老师早看出了他的心思,挑了一对鸽子送给他。邓文敏像宝贝一样地把这一对鸽子抱回了家,可父母并不像他那样喜欢这些小东西,甚至勒令他下一次去姑姑家时一定要还给骆老师。在大人们看来,只有不务正业的孩子才会喜欢玩儿鸽子,而他们希望儿子好好上学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邓文敏拧不过父母,嘴上答应着一定把鸽子还给骆老师,但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把这对小鸽子养得胖胖的。
自从有了这一对鸽子,邓文敏的学习就更用功了,他想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喜欢鸽子的人不一定都是不务正业的人,他想用自己的好成绩说服父母让他留下这对鸽子。
自从有了这一对鸽子,邓文敏不再和小朋友们疯跑疯玩儿了,他起早贪黑,做完功课就守在鸽笼前喂鸽子,给鸽子洗澡,打扫鸽子的粪便,他那一对鸽子以及那小小的鸽笼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自从有了这一对鸽子,邓文敏开始跑鸽子市场了。处处要强的他,即使是玩儿鸽子也希望玩儿个明白。他喜欢到鸽市上去听大人们谈论鸽子。鸽市上那些对鸽子的眼睛、鼻子、羽毛以及性情特征的品评,让小小年纪的邓文敏大开眼界,原来养鸽子有这么大的学问!从此他常常在鸽市上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一条街走下来,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地观察,看那些鸽子们不同的眼砂,不同的体型,不同的神态……看大人们如何挑鸽子。回到家他也常常是蹲在鸽笼前一蹲几个小时。看他痴迷的样子,父母更加担心他因此而玩物丧志,但是,每次的考试成绩以及学校里老师们对孩子的评价,又都让做父母的找不到理由阻止他养下去。
一年,两年,邓文敏的嘴里竟都是养鸽子的行话术语了。鸽市上有一位南方来的老者,很多人都到他那里去买鸽子,邓文敏也常常到他的摊位前去看看听听。一次他对老人说,我想要您那一对脸上有杂色羽毛的鸽子。老人问他:“别人都挑纯色的,为什么你却要这对不纯的呢?”他说:“因为那些纯的都出自这对不纯的。”老人很惊奇地看着他:“那你说说为什么?”他指着那对不纯的鸽子说:“它们脸上的羽毛不纯,但它们的下身没有一根杂色羽毛,所以它们出的鸽子一定都是纯的。”老人更加吃惊,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邓文敏从老人惊讶的神情中看出了赞许,他想老人一定以为他是养鸽世家子弟了,于是他告诉老人:“我父亲不养鸽子,他也不让我养鸽子。”从那儿以后,老人对他以兄弟相称,这让邓文敏感到自豪,同时也给了他自信。
转眼中学毕业了,他被分配到了天津港务局,当家里人都为他高兴的时候,他却自作主张和班里的一个被分配到邯郸的同学调换了工作,老师不同意他这样做,可他说:“他父母身体不好,而且家里只有他这一个孩子,他应该留在天津。我希望能有更辽阔的天空任我自由飞翔。”作为家里的老大,父母也不舍得他走,他对父母说:“我是鸽子,飞得再远也会认得回家的路,我会归巢的。”
就这样,他作为天津应届毕业生的领队到了邯郸的天津钢厂。在那里他是一名好工人,不论是工作态度还是技术能力他都是顶尖的,他也因此而上过报纸,但是人们却不能理解,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对养鸽子如此着迷,因为他在宿舍的楼顶搭建了鸽棚,每天一下班就呆在楼顶看他那些鸽子,他还找到了当地养赛鸽的人们,参加他们的活动,学习他们养赛鸽的经验。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在追求个性中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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