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什么痕迹也没有,又有谁知道谁已经飞过,当我听见鸽哨的声响,它那灵动的翅膀,在我内心的白纸上留下了难以计数的轨道,从清晰到混乱,渐渐模糊成两个令人悸动的字——“怀念”。
四年以前我在一家公司任职,由于公司离家很远,我基本上不回家,公司的环境很好,生活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连生活用水都是我们自己的水塔供应,洁白的水塔矗立在公司的东面掩映在翠柳碧天之间,常常引来各种各样的飞鸟驻足歇息,偶尔有一大群的信鸽唧唧喳喳的落下,在刚刚注满的水塔的边缘饮水嬉戏,它们总是玩的很久不肯离去,到了总要走的时候,也是在水塔的上空盘旋几周,鸽哨的声响就在整个院子里回荡!那动听的声响对于我来说如同天籁般的神奇,每当听见这种声响总能在湛蓝湛蓝的天际寻见鸽子灵巧的身影,犹如九天之外的来客,诉说着远方……
有一天我们用水的时候水里突然出现了好多的羽毛样的东西,还有零零碎碎的各样的骨头,更为惊奇的是我竟然从一个很大的水龙头里放出一个很灵巧的脚环,上面有一串清晰的数字,由于看不懂我很珍贵的把它放在抽屉的角落里,有时候还把它套在自己的水笔尖上。
我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他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信鸽爱好者,自己家的楼顶养的全是鸽子,有一天来到我这里突然发现了我水笔尖上的带有数字的脚环,很惊奇很兴奋的问我来处,我许多天的迷团也得以解开,他说,那是一只鸽子,他说,那并不是一只平凡的鸽子,它来自贵州,单单这么远的路途就能说明它有着不平凡的血统,它生于一九九七年,并且肯定是主人最喜爱的一只,或许还得过很多的奖项……
听了这些我很兴奋也很难受,兴奋这迢迢千里的征途一只鸽子所带给我的意外的惊喜,难受这只满载勋辉的信鸽的客死他乡,手心里托着这只信鸽的脚环,仿若托着一个曾经鲜活又精灵的生命的整个历程,我悲伤的无法言表,眼前也几度幻出在遥远的贵州那双仰望蓝天盼望归鸿期待的眼睛……
我的朋友很兴奋,他极力要求我把这只信鸽的脚环赠送给他,甚至肯用一瓶存放多年上好的竹叶青与我交换,他的理由是,用这只脚环套进一个品种不错的乳鸽脚上半年之后可以在市场上卖到天价,好多的赛鸽爱好者苦于找不到优良的品种培育优良的后代,这样就可以骗到很多的钱……我听了他的想法立即嗤之以鼻,好象听见有人将斯大林身上的将军服披在田夫村氓的身上,妄图让此人去挥戈漫道炼石补天。我拒绝了朋友的竹叶青,换回的是我与这只死去的信鸽的真挚友谊!
就这样,这只信鸽的脚环,一直都在我的笔尖延续着自己的生命,而这只笔似乎也有了信鸽那天生的灵性与坚韧不拔的毅力为我书写了许许多多的傲情凌霄的文字与人生,我在那些文字的林林总总之间,在我人生的蓝天碧海里常常看见它幽灵般的身影起舞高歌穿越时空,没有雄鹰飞得高,但比雄鹰飞得远……
前年因工作需要,我要到贵州附近的息烽县呆好长时间,到了地方安顿好一切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驱车前往贵州市,很快的找到了贵州信鸽协会,也很快的找到了这只在当地很有名气的信鸽的所有信息……
我急不可待的穿街越巷去寻找一个叫老冯的鸽友,当天空中徒然传来鸽哨的声响,我抬头望见漫天的信鸽盘旋轻舞,同时也望见站在楼顶双手挥舞一只很长竹竿,口中不断长啸的沧桑身影,我连滚带爬冲到四楼一把握住老冯惊谔嶙峋的双手,那种激动的感觉,就像是沧桑阅尽的倦鸟知还,此时胸口笔尖上信鸽的脚环仿佛发出激动又凄惨的咕咕尖叫……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喝着老冯的上好的贵州茅台,静静聆听老冯讲述一只名叫奥德的信鸽的生命历程,它的身世、它的童年趣事、它的辉煌、它的一切一切,也静静聆听老冯的思念和失去它的郁闷与辛酸 。临走的时候老冯把奥德的脚环和一张它生前最潇洒的靓照送给了我,并且送给我一对奥德的优良后代。
我走出老冯的巷子的时候,头顶的鸽哨声震彻云扉,手中的鸽子咕咕回应,又是一次离别,再见经年不知何日。
现在,那两只鸽子已经繁衍了十几只,我的书桌上还放着奥德雄姿英发的照片,而那只代表奥德身份的脚环依然在我的笔尖紧束,伴随着我,我也伴随着它,在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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