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缤纷的世界里,有人喜欢争奇斗艳的绿草红花;有人赞美晴川秀丽和巍巍高大的群山;有人欣赏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万物中,我却深深地爱上了鸽子。在工作繁忙之余,我常常避开灰尘满天、喧嚣吵杂的工厂,喜欢独自伫立在土楼边,深深呼吸带有鸽味的气息,聆听鸽翼扇动的风声,看鸽子在天空中翱翔,在风雨中搏击,此时,能拾回一种心情、一种宁静、一种超远。
房屋顶上的鸽舍号称“土楼”,它不是泥土堆积,而是钢管、铁皮、铁网焊接而成,因其样子很“土”而得名,经历两年风雨的冲刷,土楼铜墙铁壁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铁锈也仿佛低语告诉人们:土楼里没有产生过冠军。踏进土楼是鸽子的世界,有灰壳、雨点,有红绛和白鸽,还有一只麒麟花,它们飞来飞去,在我的头顶来回扑腾,一层层鸽毛腾空而起,算是对主人的欢迎,几只胆大的飞到我的肩上手上讨要花生米儿。“千年雄”目中无人的追逐着一只美丽的小白鸽,小白鸽回首后顾,神态紧张满土楼乱逃,追得实在有些过分,“土楼王杨阿滕”脚踩马步,气宇宣昂,仰起它那颗血统高贵的头颅,一副不管不行的样子,给“千年雄”两啄子,马上平息了追逐战;美人“萝卜花”旁若无人的把嘴往其老公“土楼太子”脸上蹭,“土楼太子”不断的退让,意思是:行了,行了,烦着呢!再看西北角架上的“四川仔”,前两天遭暴雨袭击马失前蹄象落汤鸡一样跌入土楼中,现仍然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竖起警惕的冷眼看世界,好象在说:我要回家。我心想:别急,吃饱喝足天气好了,我放你回家。土楼中的小字辈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稀奇、看热闹,一副幸灾乐祸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把六只十天大的光屁溜拿出窝,放在地上观看,仿佛在欣赏自己的艺术精品,它们的父母是我重金引进的镇楼之宝,也是时下比较流行的詹森、考夫曼、威廉吉尔特和凡布利安娜等外血鸽子。我热爱国血,也想抵制洋鸟,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并非自己没有原则,鲁迅先生的“拿来主义”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能出成绩,给我弄个冠军来感受一下喜悦,我想玩国血的朋友也不会说那冠军是抢来的吧?想到这里,看着地上未来光屁溜“冠军”,我还是有些热血,光屁溜们用恐慌和神奇的眼神盯着我这个庞然大物琢磨着,一见风吹草动就采取:一啄二躲三跑,我也记不清是哪位仁兄在哪张书中谈过筛选崽鸽的标准就此三项。你看它们耸起一身乱毛,如少妇手中的毛线团,那副在风中站立不稳又吓得屁滚尿流还拼命往前逃窜,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发笑;此时此刻,我一切的凡心俗事都会烟消云散,这种与鸽同乐、闲适、豁达的心情唯养鸽之人才能体会。
前几日,在一个秋高气爽、明月高挂之夜,相邀几个宾朋,手脚并用爬上土楼,君不见袁老兄手拿20倍的放大镜,站在五百瓦灯泡下对准“土楼点眼雄”的眼睛猛看,其认真程度不亚于珠宝商鉴定价值百万的珠宝,突然其惊呼:哎呀!众人道:咋了,小声点,会吓死人的。袁老兄说:点眼丛,我发现了…。他象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那般的紧张和激动,话都语无伦次了。“你才发现啊!人家这只鸽叫‘土楼点眼雄’”,小王说话的同时顺手抓起“土楼西边娘”摸着耻骨,嘴里蹦出:蛋夹很紧,好母鸽。我心想:如果“西边娘”会说话的话非喊“流氓”。待到各路高手一一见过棚中英雄后,退出楼来,喝着同学贡献的苗岭雷山云雾茶,抽着磨砂“黄果树”,小坐于土楼外面的水泥台上,话题从土楼飞到了外面的精彩世界,以鸽会友,品评论足,争论不休,悠闲自得的情趣,唯非养鸽人所不能。
在党照顾人民周末休息两天的日子里,更是我玩鸽、赏鸽、放鸽的大好时光,当我把一袋袋金灿灿的包米往土楼上扛,经鸽子加工成一袋袋肥料往下提时,他人善言道:那玩意又脏又臭,有啥意思!有钱吃点喝点,玩点小麻将,多爽呀!我简答道:有意思。人上一百,千奇百怪,他们哪里知道鸽子遨游的天空,也是我们养鸽人的天空,这个天空是多么的美丽、蔚蓝和纯洁,正是这个天空造就了鸽子绝对的忠诚,造就了它鹰击长空、不屈不饶的精神,无论你把它丢在何方,它们都会奋力往家飞,你放上千里,它们也会力尽千辛万苦,不死必归,这种忠诚和精神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正是鸽子这小小的精灵有着如此的气度与胆量,才引的无数英雄竞折腰。
2004年7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