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的命运(3)》
“红孩儿”的命运(连载3) 作者:guixinsijian
任凭风吹雨打 我归心似箭
天空中燕子往来梭巡,掠过一座古老的瓦房顶,时而传来呢喃声,它们偶尔会抛下一句“我的鸽迷们,准备好了吗?”我抬头望望从遥远越冬地返回的小燕子。和煦的春风,在悠悠地吹着,像那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和脸庞。我坐在八仙桌面那么大的平台上,心里在默念着春季竞翔计划。
正式通知下了,“五一”500公里单鸽赛,放出地安徽固镇,报到有效期5天。参加鸽会,虽初来乍到,我不甘做旁观者,不甘落后。头年凑个数,就送红绛雌,没准拿个8儿10名的。验鸽入笼那刻,我真有点儿舍不得“红孩儿”,万一丢了呢。在体育馆操场上,地上纸盒子、小提笼磕磕碰碰的。鸽会五个铁丝笼均匀地放进100多羽鸽子,小货车老板数了数运费,开路了。
在我们浙闽赣皖四省通衢的半山区,衢州市信鸽协会成立10零年,500公里当天没爆过新闻。 第一次参加集鸽,为了不忘却这美好的开端,我回到家里打开日记本,拿起笔。
“劳动节”下午5时,我才接到电话,说是7时30分开的笼。老会员深有体会地说,倒也怪,放鸽子老天就下雨。窗外“嘀嗒嘀嗒”声由疏而密,由缓趋急。隔壁农民张大爷深吸一口香烟,脸朝大门外说:“这雨,没个三五天,恐怕停不下来。”听了“老经验”这番话,我的心像压了铅块似的,沉甸甸的。看来鸽子是不可能回来了,我就懒得爬上去了。
5月2日,果然不出其所料,我一大早上楼(二楼不住人),直挺挺地站在鸽棚门外,从鸽子的进口处往外望去,雨点打在对面小洋房沿沟的水面上,错错落落的,下水管里哗哗作响。我什么事都没做,傻傻地度过满怀侥幸心里的一天。
5月3日,粗大的雨点打在屋外四周房顶瓦片上,溅起了一片片小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随风飘来飘去。棚子里鸽子半缩着头站在栖架上,我陪着鸽们坐在方凳上,屁股坐疼了。傍晚,鸽友来电话,都没鸽子到。
5月4日,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绝。我摊手摊脚地躺在躺椅上。下午喂鸽子时,不耐烦地看一下“红孩儿”的巢格,公鸽子“呜呜呜”地唉叹。全市无一羽报进,鸽友们气瘪了。
5月5日,午饭后,雨渐渐地停了,云雾似潮水般从山谷向上升腾,茫茫如海,远远的高山尖峰在云雾中忽隐忽现,恰似蓬莱岛。头顶上一群群被雨困饿了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向城外飞去。我的“红孩儿”许是饿得没力气飞了,现在又不知在何方。“红孩儿”我想念你,我爱你。楼下,妻子喊我吃晚饭,搁笔。
一天一天的等待,一次一次地叹息,焦急、郁闷、忧虑、不安、烦躁、气馁折腾得鸽迷们很累很累。
等待是一种深深的思念,在思念的过程中,爱才显得更美。晚饭后,妻子她倒是抱有一线希望,催我上楼再看看。我上得楼去,轻轻地推开窄窄的木门,猛地眼前一亮,对面墙洞外踏板上,不正是站着红绛鸽吗?!这时,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但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纹丝没动,两眼盯着暮色中的红色精灵。我的知觉瞬间作出判断,没错,绝对没看错。哈哈,这就是我望眼欲穿的“红孩儿”。嚯,你真行,你站稳喘喘气吧。我不知是在安慰它呢,还是在安捺自己的急性子。我快步下楼,告诉妻子:“我们的‘红孩儿’回来了。”她兴奋地跳了起来,随我上楼。我压低嗓门儿:“快啊,快进来呀。”它镇定自若,它听懂了主人的召唤,急切地朝里走,两脚一蹬,双翅一弹,宛如弹簧猛地脱开重压,倐地钻入我头顶它的巢格内。我拉开电灯,赶紧往槽盆里倒了一缸细料,让它吃饱再说,鸽子都飞下来了。
我回卧室,拨通了会长家里的电话,手提着报到笼,一路狂奔裁判长的家里,104049经检验无误。我茶还没捞到喝,鸽友们闻讯奔过来,大伙儿先后挤进不太宽敞的客厅。“红孩儿”像接力棒一样被传递着,你看,他看,欣赏着。然后,裁判长宣布:这次5天有效期内,只报进一羽,阿贵的红绛是冠军,是总冠军。大家鼓掌。
第二天,雨过天晴。回家的感觉真好,忘掉了多日风雨兼程苦和累的“红孩儿”,拖着尾巴、亮着双翅,走在一楞一楞的瓦片上,蹭着半蹲着的丈夫,你亲亲我、我亲亲你;小别重逢如新婚,精神抖擞的公鸽子也围着绛雌“咕咕咕”地旋转,你点点头、我点点头。它们相互依偎着,走着,拍着“啪啪啪”的响翅,比翼飞向一览无余的天空。刹那间,房顶上的鸽子全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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